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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酒碎语

时间:2016-05-12 14:09:33  来源:  作者:

古时说酒,既有武将们“醉卧沙场君莫笑”的万丈豪情,亦有文人们“曲水流觞”的闲情雅致;有“五花马,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”的兄弟情深,更有“红酥手,黄藤酒”的男女离愁。可以说,中国的酒文化,几乎与中国文明同步而生,酒故事、酒人物、酒文化,从古至今,源远流长……
据说原始的酒来于天然。传说,在很久以前,一位古人在大山的崖边,见一群猴子面红耳赤,啼声不已,有仰有卧,情态可趣之至。古人想,这猴子怎么一反常态呀?走进两步,奇香可闻。原来,崖脚古桥下有一天然石盆,里面黄绿色的水下沉淀着许多野果,这醇香扑鼻的气息正是石盆里的“水”散发出来的。古人捞野果放口一尝,只觉甘冽厚重的香气由口入肚,奔腾而下,尤其这“水”,细滑绵软,更是香醇。捧“水”再品,震时一种快意传遍全身。由此,古人发现了酒这东西。
随着酒的登堂入室,喝酒的讲究也越来越多,渐渐形成一种特有文化。在中国浩瀚的历史长河中,酒文化闪烁着炫丽的光芒。说是在夏、商、周三代,酒与人们在生活习惯、礼仪风尚就已经紧密相连。古人祭祖祭天,乃至陪葬的冥器中,酒器和食器多少与好坏,都表明着主人的高低贵贱与活动重要与否。随着文明的发展,喝酒的规矩也慢慢多起来,渐渐形成中国特有的酒文化。虽然在新中国成立后一度被当成四旧文化而废止,但是随着近年来商业活动和社会活动的增加,人们渐渐又把过去酒场上的一些讲究“拾”了起来。
以文会友,无此君不雅;英雄出师,无此君不壮;接风洗尘,无此君不欢;逢年过节,无此君不乐……婚丧嫁娶、贺寿庆典、签约开业、访友探亲都离不开酒。一个人从呱呱落地到驾鹤西去,整个人生的喜怒哀乐都有它的份,“情为何物,非此君莫属”。
历史上唐太宗、魏征、康熙等很多帝王将相、文人墨客都对酒情有独钟。项羽饮酒别姬、孟德对酒当歌、太白举杯邀月、贵妃醉卧花丛、陶潜独酌东篱,就是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患病交困时,也难舍杯中之物……古人如此,当今伟人也不例外。毛泽东就常用酒直抒胸臆,当革命处于低潮时,他“把酒酹滔滔,心潮逐浪高”;当他怀念爱妻杨开慧时,便让吴刚捧出桂花酒。朱德在《太行春感》一诗中,也豪情满怀地唱道:“从来燕赵多豪杰,驱逐倭儿共一樽。”周恩来更是酒量过人,在长征中,他借助茅台美酒,挽救红军命运之大计。女英雄秋瑾酒后唱出令男人汗颜的壮歌:“不惜千金买宝刀,貂裘换酒也甚豪。”
酒是什么滋味?情有多少滋味,酒就有多少滋味。饮酒不单单为了饮酒,它饮的是处境人的气氛和心情,喝酒也不是为了健身,它是为引发感情的火花,增强彼此的友谊,忘却尘世的烦恼,洗刷人生的忧愁。
历代诗人墨客多情善感,所以,大多“诗中乾坤,壶中日月”。春去秋来,花开花落,悲欢离合,都想大醉一场。举起金樽,他们想到的无限酒意,引进的是人生真情。诗仙李白在金陵子弟相送时,一片热诚,一次次尽杯中之酒,“金陵子弟来相送,欲行不行各尽觞”的深情厚谊,门外的长江也难以与之较长短。女词人李清照,新婚燕尔,酒后欢快之情,其词可见:“常记溪亭日落,沉醉不知归路,兴尽晚归舟,误入藕花深处,争渡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。”诗圣杜甫的《闻官军收河南河北》则在流离中酒阑高吟:“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结伴好还乡。”那放歌纵酒的豪情,急归故乡的渴望,洋溢着诗人激动愉悦之情,如同拨云见日般畅快的心情。
相比外国喝酒,中国酒场热闹。推杯换盏,觥筹交错,猜拳行令,高谈阔论,大声说笑,给人的印象杂闹喧嚣。划拳行令自古以来就有吧,北方饮酒比较普遍,尤以我国西北地区更甚。上世纪几次路经有些城镇,吃饭时分,如走在大街小巷,从饭馆里传出划拳声不绝于耳;当你走进饭馆用餐,各个饭桌都在喝三吆六,大喊大叫,声声充满耳鼓,热闹非凡,使人心烦意乱,大伤胃口。在西藏工作时,偶遇同单位都是青海籍的两位藏族干部,在拉萨出差或是路过等车,无所事事,在招待所居住,从早到晚两人盘腿坐在床铺上“哥俩好”,一刻不停歇,不吃下酒菜,干喝一整天。
劝酒一事不仅源远流长,至今仍在发扬光大,有人还编了劝酒歌:“感情深,一口闷;感情浅,舔一舔;感情薄,喝不着;感情厚,喝不够;感情铁,喝出血。”亲朋好友相邀欢聚,“酒过三巡,茶过五味”,酒酣耳热,互吐肺腑,畅叙友情,渐为挚友者有之。也有宁伤身体,不伤感情,“第一杯时,轻言轻语;第二杯时,好言好语;第三杯时,豪言壮语;第四杯时,胡言乱语;第五杯时,污言秽语。”还有顺口溜:“一杯两杯漱漱口,三杯四杯才算酒,五杯六杯感情有,七杯八杯扶墙走……”有的天天喝,顿顿都要喝,“小小酒杯天天醉,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,喝得群众翻白眼,喝得老婆背靠背……”也有劝说少喝的,“为了你的胃,为了你有个健康的心肺,为了你的家庭能和美,少醉一回是一回。为了你的健康,少喝一回是一回,为了你的亲人,少喝一杯是一杯……”
如今的酒场,欢聚的少,应酬的多;闲适的少,办事的多;朋友关系少,厉害关系多。虽然也气氛热烈,但是难掩背后的冷漠;虽然貌似厮熟,却露出永久的陌生。今天酒桌上的“铁哥们”,明天走在大街上就谁也不认识谁了。偶遇而已,邂逅而已。
我是经常喝酒的人,但喝酒要有酒德。低斟浅酌,兴尽而止,即使畅饮,也不至极,即使常饮,也不成瘾,与友人交往,热情而不乱序;尽兴而不尽醉,划拳行令,声不扰人;举止谈吐,文雅纯朴;不铺张,不耗时,不贪杯,不乱语,不赖酒,不滥酒,不借酒发疯,不强人所难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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